黑龙江前锋农场史宝灿的辛酸拓荒路

时间:2013年06月11日信息来源:纳税人报 点击: 【字体:

编者按:今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前夕,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会见全国劳动模范代表时指出:劳动是财富的源泉,也是幸福的源泉。人世间的美好梦想,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实现;发展中的各种难题,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生命里的一切辉煌,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铸就。必须牢固树立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观念,让全体人民进一步焕发劳动热情、释放创造潜能,通过劳动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全社会都要贯彻尊重劳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的重大方针,维护和发展劳动者的利益,保障劳动者的权利。要坚持社会公平正义,努力让劳动者实现体面劳动、全面发展。然而,就在总书记发表该讲话的同时,远在黑龙江省建三江管理局前锋农场第四管理区第五作业区的种植户史宝灿,却因为土地承包权属问题,面临着所垦土地将被农场强行收回的困境。

  创富的“拓荒梦想”
  今年58岁的史宝灿花白的头发、满脸的沧桑,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出很多。提起到此垦荒的曲折经历,他略显激动。
  史宝灿是黑龙江七台河勃利县青山乡青峰村人,最初在老家做瓦匠活儿的同时,也承包种植了30 亩耕地,有钱赚有粮吃,在当地也算是家富裕户。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由于建三江的亲戚说,在那边搞养殖业可以享受的落户的惠农政策,他于是于1990年举家迁来建三江。没成想,却也由此迈出了他充满辛酸的“垦荒之路”。
  史宝灿说,1990年,经过一番考察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瓦匠手艺在建三江很有用武之地,因此就没有直接投身养殖业。先是让妻子在建三江开了一家小吃部,由于生意不错,第二年他就决定在这里定居。他将老家的房子卖掉,在建三江购买了住房安顿下来。六年的时间,她们夫妻二人一个打工、一个开店,虽然辛苦忙碌,每年下来除去花销也还有个万八的收入。
  1993 年,史宝灿在建三江邮局服务公司架设线路时,结识了公司经理王永群,时间长了,二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1995年,他们开始那年合伙开地,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没有长期合作下去,但却由此燃起了史宝灿开荒种地的创富梦想。因为在与王经理一起开地的过程中,史和前锋农场一些管事儿的人逐渐熟悉了起来。
  史宝灿说,在那个时侯,农场所采取的一系列鼓励开荒的惠农政策吸引了大批的外来人到农场开荒。在当时,像史宝灿这样的拓荒者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五荒地”开发,更不了解国家有哪些鼓励垦荒的惠农政策,只知道通过管事的给办个证就去指定的地方开荒,更有甚者只要是开个拖拉机跑去画个圈儿,就有了自主开垦的地了,别人就不能再在此开荒,现在说来倒真有点“跑马占荒”的味儿。史说,1995年、1996 年正是农场开地的高潮期,1995 年他和王经理合伙开地的时农场的地还很多,但等到第二年就没有更好的地可开了。
  通过1995年的合伙开地,史宝灿结识了前锋农场土地科科长赵宝山,当时赵宝山说:“已经没有好地块儿了,现在只有一块儿洼塘地没有人要,可以批给你,边开边给你办手续。”
  1996 年3月,通过赵科长,史与农场签订了为期25年的“五荒地”开发协议书,并于当年就办理了25年的家庭农场土地使用证书。
  史宝灿还补充说,赵科长批准给他的这一片洼塘地实际上总共有2000多亩。但至于为什么在合同上写的是128亩地,史宝灿的解释是因为当时只有贴着沟边上有点岗地,其余的都是水。“赵答应说这片洼塘都批给你,问我说能开多少,我说就整个吉利数吧———128 亩。”
  经过史宝灿全家多年的开垦治理,这一片洼塘地如今已经变成了2000多亩的良田沃土。
黑龙江前锋农场史宝灿的辛酸拓荒路

  辛酸的“垦荒之路”
  史宝灿开发是片岗中洼地,由于常年积水,开发的难度是常人难以想象。起初,一家人就居住在用青草搭建的窝棚里,吃的是干馒头喝的是草坑水,还要每天抗击蚊虫的叮咬;如今的这大片好耕地都是他全家四口人一点一点的从洼塘里挖出来的。
  1996 年就投资了六万多元,史宝灿说,那是家里全部积蓄。而在随后几年的边开边种的过程中,连年的亏空。年初种植黄豆的时候市场上还1.27元一斤,等他们打下粮来的时候就掉价到9角。史宝灿家连续种5年黄豆,最惨是落价到了4毛多钱。但即便这样,也没有打消一家人来此开荒创富的热情。
  为了心中的梦想,他开始四处求借甚至抬款,那个时候都是3分的利息,3分利都是亲属才有人借,最高的是5分。由于史家是挣了钱就投入到开荒地上,这些年下来,即使不算利息也已欠下亲戚家三十多万元了。
   “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必须要坚持下来。虽然欠了这么多钱,等地里有几年好收成就可以还上了;另外,按照历代开荒种地的常识,荒草垫子开发成的土地,都要经过几年的熟化才可以形成稳定的粮食产量。”史宝灿说。“因为这些我才一直坚持着,谁会想到当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时,我辛辛苦苦开垦的土地,却要无条件的交给农场了。”史宝灿幽怨地说。
  1998 年,因为史家所开垦这块地积水面太大,也没有更多的钱继续投入,他便到德福公司那里开地,他在那里开了300多亩地,虽然当年才产了6000多斤粮食,但是因为那地块的品质确实好,便又陆续开的七百多亩。虽然投入依旧很大,但产出的粮食卖了还可以维持下去。可是好景不长,2001年,七百多亩地就被农场卖给了闫某和德福公司。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那七百多亩地不在史所得土地证审批的范围之内。
  史宝灿开垦的这七百亩地被农场收回了,他没有怨恨,毕竟他没有取得开发权。但考虑到单靠种洼塘地很难还上欠款,于是他便在种植已经开垦的土地的同时也在洼塘地里养羊,并很快繁殖到几了百头。史宝灿说,那个时候他还有饲料地,这里一马平川都是草原,因此养羊不会赔钱。
  史宝灿介绍说,农场当时曾鼓励养殖牛,并提供贷款和划拨饲料地,每亩地的管理费也收的很少。后来牛得了传染病都死了,就只剩饲料地了。农场贷款还不上钱怎么办,就督促大伙开地,让你自己搞养殖用。实际上在那个时候国家就禁止开地了,于是养羊还款的想法戛然而止,史宝灿不得不又重新回到这一大片洼塘里来。此时,开发洼塘已经是史家的唯一出路了。
  史宝灿的妻子补充说道,1996 年春天的时候,为了种地就举家搬到地里了,那时大儿子刚考完学,搬到地里后交通和通讯都不方便,几个月后说孩子考上的录取通知书在建三江放着,但等拿到通知书到录取学校报到时就已经晚了。此后,两个个孩子就是一直在这里陪着垦荒。看到开地年年赔钱,债台高筑,大儿子就跑到北京打工去了。后来儿子抬钱开了一个饭店,娶妻成家。现在想来,如果孩子再跟着继续种地,那就是光棍一个。我们现在的吃穿都是儿子供的,衣服都是我大儿媳妇给买,儿媳妇曾不止一次劝我们不要再拿钱种地了,因为这是个无底洞。
黑龙江前锋农场史宝灿的辛酸拓荒路
  无奈的“维权之路”
  谈到几年的上访维权历程,史宝灿说:“国家的开发政策和法律我知道得晚,也就是这3、4年的事情,知道了我才开始找的。那年连队的杨老五说,他嫂子张丽英正在打官司,自己开的地不应该往农场交那么钱。”这事说来也赶得巧,正好遇到张丽英去北京,史宝灿想弄个明白,于是就跟着到了北京。在北京,他见到了蒋老师。“当我明白了我的权利和义务时,我写的材料签的字,进而开始了我的维权了。 ”刚开始开荒的五年都是连队来收粮,五年之后就变成收钱了,并且每年每亩地的费用都在上涨,已从几十元上涨到现在的几百元。起初,连长就是物价局长,连长说每亩多少钱你就上交多少钱。史宝灿称,他家的128亩钱是必须交的,其他的地那就是额外沟通了。
  史宝灿所说的沟通,就是看你会不会来事,会来事就少交点,不会来事的就多交点。
  据垦荒者描述,到这里种地挣钱其实是从大量的绥化的人来种植水稻开始的。国家的粮食政策好了,农场土地也就热了起来,即便年年的地租往上涨,可那个时候绝大部分的地支配权掌握在农场各级当官的手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2008 年左右。国家航拍建三江各个农场的土地状况后,连队保不住了,就上报到农场,农场上报给管局,后期的“黑地”便收回。
  但是,即使是航拍之后各个农场还是有机动地,另外建三江有优惠政策,就是要去掉你家丈量土地的壕沟啊、土埂啊等等,管局给农场,农场给连队,可是连队却是一分的机动地也不给你,这部分就成了连队的小金库。
  一年一签、丰年不增灾年不减、五荒地开发最低不得低于20年等政策,还是在张丽英告状后,史宝灿才了解到当时的有关国家政策文件。翻翻合同,读读文件,拿鞋比脚,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于是觉得自己很憋气,国家的垦荒政策、惠农政策那么好,可是我自己投资辛辛苦苦开的地,勤勤恳恳耕种,剩下的却是累累外债,地租连年的价格都要上涨,甚至农场还要无偿收回我开发的土地,怎么能甘心呢?他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因为史家开垦的地起初是由农场土地科的允许,史宝灿还以为欠下了天大的人情,所以,农场说什么是什么。如今才知道当时还有的办证、一次性买断的政策。
  “如果知道这些,我就是砸锅卖铁我也得办证和买断呀!”史宝灿说。
  航拍后按照现在实有的亩数交费,年年增长的农场地租,让史家种地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利润。航拍之前欠下的外债还没有还上,新饥荒又追了上来。
  史宝灿去建三江管局反映情况,“我这些年受的这些苦开的这些地,我都认了,我不要求局里给我什么,你们以为我这1300亩地好,你们就给我换1300亩连队的岗地,我一年交农场四五十万,我生存不了啦,你们任意给我调一下,我状也不告了,官司也不打了。只要我开的地没有白开,我能维持生活就算了。”史宝灿告诉记者,历经十几年艰辛,他家自费开垦出的2000多亩耕地,不但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而且还让他背负了巨大的债务,农垦建三江管理局和前锋农场严重违背国家惠农的政策,不但非法剥夺了他开垦土地的使用权和收益权,而且连年暴涨的土地承包费(地租),让他们这些因为响应国家垦荒号召、怀揣梦想而来垦荒人伤透了心!
   说到维权之后的各种遭遇,史宝灿激动地说:“建三江垦荒的历史来说,我可以称作“第三代”垦荒者,如今建三江管理局耕地面积号称达到1000多万亩,这其中的绝大多数是像我这样儿的“垦荒者”开垦出来的。十几年前我们拖家带口,响应国家号召来到这里,我们没有功劳,难道还没有苦劳吗?现在农场拿着我们开垦出的土地,向我们收取高额的地租及杂费,并且还以此获得了中央财政的各项补贴。垦荒者投入青春热血,四处举债加入垦荒大军,如今农场说收回就收回,也太有点不近人情了。我们知道土地是国家的,个人的权利也应得到保护,建三江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理应有我们这些垦荒者的一份儿。” 文图/本报记者刘长玉)
(作者:刘长玉 编辑:admin)
文章热词:
延伸阅读:
网友评论
更多>>最新专题